龙年说龙

2024年是甲辰龙年，这里的龙是中国几千年来传说中的生物，也即十二生肖中的龙。今天我们就来聊聊有关“龙”的话题。

一、龙的起源

龙很特别，是生肖中唯一的传说生物。所谓十二生肖，就是用十二种动物纪年，有鼠、牛、虎、兔、龙、蛇、马、羊、猴、鸡、狗、猪。作为中国特有的民俗文化，在民间世代相传，成为中国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。“生”指“出生、产生”，“肖”就是“类似、相似”之意。十二生肖是与十二地支相联系的：古时候，人们用天干地支纪年、月、日、时。天干为甲、乙、丙、丁、戊、己、庚、辛、壬、癸十个字；地支为子、丑、寅、卯、辰、巳、午、未、申、酉、戌、亥十二个字。顺次以天干和地支相配，天干经过六个循环，地支经过五个循环，正好是六十年，为一“甲子”。古人用十二种动物配十二地支。龙在生肖中占有重要地位。

中国古代有十二辰之说，将周天等分为十二分，用十二支来表示，其中辰位在东，为龙。从卦象上来看，辰是三月的卦象，此时正值群龙行雨的时节，辰自然也就属了龙；一说辰表示阳气升起而动作，其盛以龙配之，故辰为龙。《现代汉语词典》对龙的解释是：“我国古代传说中的神异动物，身体长，有鳞，有角，有脚，能走，能飞，能游戏，能兴云降雨。”

关于龙崇拜起源的研究不可胜数，各家观点不一。有神异动物说，以《辞源》和《辞海》为代表；有物候参照动物说，认为龙是许多动物的观念集中体现；有图腾合并说，认为龙是由原始社会许多不同的图腾糅合成的一种综合体等等观点，不一而足。但无论如何，虽然龙只存在于人们的想象当中，都一点也不影响国人对龙的特别喜爱，这也与中国自古以来的吉祥文化有关。四川便有许多以龙命名的地方，如龙潭、龙泉井、伏龙山等等，而全国性的节日庆祝活动也有春节舞龙、玩龙灯、端午节划龙舟等风俗习惯。

二、龙的演变

龙的文化涵义经历了由神兽、水神、专制皇权的象征到民族文化的象征等几个阶段。最初的龙形象，只是作为一种传说中的兽类，是十分单纯十分简单的，没有复杂的象征内涵，仅仅是一种神秘的生物。《礼记·礼运篇》中就称“‘龙、麟、凤、龟’，谓之四灵”。接着便是作为水神被人们尊崇，《荀子·劝学篇第一》曰：“积水成渊，蛟龙生焉。”其在文献记载中多被用来求雨。也因此，在以后的《西游记》等文学作品中，会出现四海龙王，便是将龙定为海（也即是水）的掌控者。

龙与皇权的联系则主要缘于汉高祖刘邦，因其出身卑微难以服众，因而假托他母亲是被蛟龙缠身之后才生下他，所以他是龙子。从此被历朝历代皇帝效仿，皆称自己是真龙之子。由于中国传统思维认为，非真龙天子不能称帝，龙也就此成为皇帝的专利，皇帝的一切都与龙有关，他的身体叫龙体，他的脸色叫龙颜，连带龙自身的颜色——黄色，也成为皇帝的专用色，一旦臣民用类似器物、颜色作为装饰图案，都很容易招致杀身之祸。

封建制度消失之后，龙的形象也开始步入民间大众生活。其实中国数千年历史，龙的形象早已渗透到了社会的方方面面。对于中国人来说，龙的形象不止是一种符号，更是一种血肉相连的情感，是中华民族阳刚之美的代表性意象。

三、道教中的龙

龙在道教中有特殊的含义。《庄子·逍遥游》写道：“藐姑射之山，有神人居焉”。这个神仙有什么特点呢？除了外表绝美，餐风饮露之外，最重要的特点便是乘云气，御飞龙。易经的《乾卦》说，“云从龙，风从虎。圣人作而万物睹。本乎天者亲上，本乎地者亲下，则各从其类也。”这也是说明了物以类聚，人以群分的道理。因此，藐姑射仙子是乘云御龙，便是神仙的标配。

道教中的龙是指青龙，与白虎、朱雀、玄武合称为道教四大神兽，也是天上星宿的四象。每个“象”分为七段，即组成了二十八宿。《西游记》中孙悟空被黄眉怪的法宝铙钹给困住，使尽神通仍不能逃出。正是二十八宿之一的亢金龙用自己的龙角，钻破了连金箍棒都无可奈何的金铙，悟空这才重获自由。

亢金龙正是东方苍龙七宿之一，苍龙七宿指角、亢、氐、房、心、尾、箕。民间俗语“二月二，龙抬头”，指的就是苍龙七宿之一的角宿，出现在了东方的地平线上。《易经》的乾卦，全卦的卦象也是说明了苍龙七宿的运行轨迹。“二月二，龙抬头”，对应着乾卦的“九二，见龙在田”。传统文化对现代中国人有很多潜移默化的影响，只是很多人不知道罢了。

青龙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均为道教的守护神。民间常说“左青龙、右白虎、前朱雀、后玄武”即是指此。在道观中，青龙和白虎是守卫山门的“门神”，地位相当于佛寺山门中的“哼哈二将”，左边为青龙孟章神君，右边为白虎监兵神君。

古代道士最重要的修行活动之一便是炼丹。青龙从道教创立开始，便和炼丹产生了联系。祖天师张道陵在江西云锦山炼丹，有神人赵公明下降，自愿守护丹炉。到了炼丹的关键时刻，更是有青龙、白虎神兽下凡守护炼丹。在金丹炼成之后，青龙和白虎也没有离去，云锦山遂改名为龙虎山。

龙在道家修行中也具有特殊含义。道士一般用“龙虎”来指代铅汞。炼丹家认为，龙属阳，生于八卦中的离卦，而离为火，因此说龙从火里出；虎属阴，生于八卦中的坎卦，而坎为水，因此说虎向水边生。后来内丹学说兴起，又用龙虎来比喻元神和元精。在性命双修的内丹学说里，又用青龙来代指“性”。因为据道教学说，“性”的五行属木，木代表东方，是四象中的青龙；而“情”的五行属金，金代表西方，因此用白虎来代指“情”。五行之中金克木，因此多情就有损于性。

由此可见，在道教视角中，龙与天文星相、阴阳、五行、八卦、性命之学、炼丹等都息息相关，其内涵可谓博大精深。

四、龙的民族文化

龙在中国文化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，一切与龙沾上关系的事物几乎都是吉祥的象征，我们也以“龙的传人”而自豪。随着时间推移，龙的文化涵义越来越丰富。

人们把中国称为“龙”，把中华民族称为“龙”。龙对人们生活的各个方面都产生了巨大影响。每逢大旱，民间便会举行声势浩大的祈雨仪式，向身为水神的龙王祈祷，恳求其降雨，以保证农业丰收；在艺术设计时，也常用龙的形象，例如建设银行发行的龙卡、金龙鱼调和油、华山的苍龙岭等等，且每逢龙年就会有大量与龙相关的图书出版，这是其他年份所不能比的。就算其他的民间信仰也有类似现象，但从没有一种能有如此巨大、广泛的影响力。

中国人对龙的喜爱几千年来都未曾改变，尽管随着时代的变迁，各个时期龙所代表的文化涵义有所不同，有着鲜明的时代特征，但不论怎样变化，人们把龙作为祥瑞的象征这一点是不会变的。因为龙代表着民族自强不息、奋发向上的精神风貌，是民族文化的象征，代表全天下的中国人对祖国日益强大、繁荣昌盛的希望。

文字整理/华汛